“我是。”一个身穿作战外骨骼的士兵从人群里面挤了出来，“是我下达的命令。”

“你们的指挥官呢？是他让你们原地待命的吗？”齐麟继续问道。

“不……在一个小时之前，我就已经和指挥部失去了联系，然后，我接收到了一条从克隆工厂那边发过来的消息……”

和齐麟猜测的一样，黑眼部队的指挥系统采用了直接指令传递的方式，每一支小队都直接接收来自指挥部的命令，这样的做法虽然避免了指令混乱、部队难以协调的问题，但是如果上级指挥系统遭到破坏，那么下级部队的行动将会立即陷入到瘫痪之中。

照理来说，在育空堡基地之中，这种情况本来是很难发生的，但这些代理者们却怎么没有想到“叛军”会拥有可以将成百上千个克隆体的精神力集中起来，进行实质化之后发射出去这种宛若外挂一样的武器，他们甚至都没能留下一个预备的应急方案，就已经被精准的狙击给彻底消灭了。

没有了上级指挥的黑眼部队顿时群龙无首，而这个时候，艾拉再选择将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真相告诉他们……

这些士兵和基地内军官不一样，他们很少有家人作为人质被扣留在组织手里，因此，在失去指挥者之后，他们反倒是变成了最容易策反的那一批——只要能够让这些士兵在长期集体训练之中逐渐被消磨掉的“独立意识”再度觉醒，想要让他们倒戈，便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

齐麟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这名叫做杰克的中士则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索菲娅的身上，作为霍福博士唯一的女儿，整个研究所的二把手，黑眼部队里很少有士兵不认识她的。

“您就是索菲娅博士吧……关于……关于那个……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消息……是真的吗？”

杰克有些犹豫地问道，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有完全相信……或者说是，完全消化这些信息，再加上上级指挥不知去向，长期习惯服从命令的他们顿时产生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对于军人来说，最糟糕不过的事情，无疑就受到了来自上级的背叛……而和达摩克利斯之剑有关的消息，除了那几名代理者和少数的高级军官之外，整个育空堡基地都没几个人知道，现在选择将这个消息公布出去，无疑等于是在本就不怎么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枚重磅炸弹。

“是真的。”索菲娅点了点头，“为了‘乌托邦计划’的稳定，主脑从一开始就打算把我们这些留守下来的监测者给抹除掉。”

“咕咚……”杰克中士有些费劲地咽下了一口口水，而他身后的那些士兵更是窃窃私语了起来，对于接收到的这条消息，杰克中士并没有选择隐瞒，而是全部都告诉他们。

“那……博士，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我们要怎么做……你们……你们应该不会放弃我们吧？”眼前的索菲娅似乎已经成了这些士兵唯一能够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他们自己也十分明白，如果没有一个像索菲娅这样的人站出来带领他们的话，仅凭他们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活着逃离育空堡基地的。

“反抗。我们必须要反抗……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可是……现在整个避难所网络都处在组织和主脑的控制之中，再加上还有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在我们的头顶上，我们的反抗……有用吗？”杰克问出了所有士兵心里共同的疑问。

“只要能够关闭主脑，一切都会结束的，至少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放弃……忠于主脑的部队此刻正在赶往基地的途中，如果你们下定了决心，现在就去把周围的部队收拢过来，只有扛住了这一轮攻势，我们才有执行下一步计划的机会。”齐麟对杰克郑重地说道——人群具有盲从性，尤其是在这种失去目标，遭到背叛的时候……只要能有小一部分人成为引导者，很快便能聚起大量的反抗者。

这种情形，和当初在《废土生存守则》里的钢铁之城几乎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