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列车的乘客大部分都属于避难所的底层居民,一直以来的生活经验告诉他们,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在这种时刻保持沉默,因此,整个检查的过程倒也是极为配合,并没有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就连那名站在月台上监督整个检查过程的准尉都有些放松了警惕,摸出了一支烟,问旁边的一名士官借了个火。
“这列列车应该没啥问题吧,会不会是上面的人太紧张了,这一车的人一看就是要送到矿区去干苦力的家伙,后面两节车皮上拉得也都是煤渣,下面根本藏不了人,依我看,让弟兄们加快点速度吧——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车站封闭的时间了,咱们也好早点休息。”那名士官帮准尉点上火之后说道。
“啧,话不能这么讲,办事还是得按流程来的——唔,不过最后两节车皮确实可以不用搜了,这煤渣这么细碎,要是下面藏着人,哈,那肯定不是被压死就是被憋死了。”
“哈哈,也是——”
八节车厢终于全部检查完毕了,十名士兵满头大汗地从最后一节车厢上跳了下来,然后象征性用军刺捅了捅后面两节货厢内堆得高高的煤渣——只不过由于煤渣的密度太大,军刺也不过只刺进去了几公分也再也无法深入了。
“好了好了,没问题了,所有人可以下车了,从这条通道离开车站,另外,你们这列列车负责卸货的人呢?这两车煤渣如果要停放在车站里的话,我们可是要额外收一笔保管费的……”
准尉将烟头丢在了地上,向站在月台下面的列车车长走了过去,就在这是,那名一直都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的中年车长突然对他诡异地一笑,伸手从肋下抽出了一支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对着准尉连连扣动扳机!
准尉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他僵硬地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胸口处的那几个血洞,随后,便“噗通”一头栽下足有半米多高的月台。
“什、什么?!”准尉身后跟着的那名士官大惊,但是下一秒,列车车长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
“噗、噗。”
消音过后的手枪枪声很小,但是子弹的威力却不会受到太多影响,九毫米口径的帕拉贝鲁姆弹精准地穿过士官的眉心,停留在了他的头颅之内。
与此同时,位于列车最后面的两节货舱,里面堆着的煤渣轰然炸开,六台浑身漆黑的动力装甲从煤渣堆里面站了起来,开始对着列车周围负责警戒的士兵开火!
至于那些原本身份应该是劳工的乘客,则是一瞬间从列车各个隐蔽的地方——比如车顶上的夹板、窗户下面的暗格、绑在车底下的麻布包等等将一支支枪械掏了出来,数百名手无寸铁的“劳工”,霎那间便化为了数百名疯狂扫射的暴徒!
猝不及防间,那几十名位于列车旁边的士兵瞬间就被干掉了,至于远处的架着的重机枪和无后坐力炮,则是干脆受到了两发火箭筒的照顾……
从列车上跳下来的人们在短短两分钟之内,就控制了隧道口到月台这一块区域,并且,在六台动力装甲的掩护下,正在不断地杀戮着那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士兵。
驻守在四号车站的部队人数足有一百来人,但是列车上的人却足足是他们的八倍,无论是人数、火力还是枪法,都完全将车队的驻守部队给压制得死死的。
列车车长在击毙了那名准尉和士官之后,将手枪插回到了枪套之内,然后翻身跃上了月台,一把撕扯下了脸上戴着的面具。
这名第4225次列车车长,正是迟迟都没有回到909号避难所的程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