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纥白了他一眼:“就你?你小时候穿开裆裤我都看过,还什么男人!”
千里眠语塞,天纥比她大了十来岁,就这十来岁,却总拿长辈的口吻教训人。虽然她的确是他的长辈。
天纥又白了他一眼:“我告诉你,就算南荞打喷嚏,她也是这个样儿,别说你没见过!”
千里眠顿住,他还真没见过。不过,他见过她在沉花湖底浑身湿透,头发水草粘一脸的狼狈样子,别说,就算这样,他也没觉得丑,就是有点滑稽。
思及此,他嘴角微微勾起些笑意来。
“怎么了,想起南荞了,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天纥笑得很鸡贼。
千里眠正了正色,白了她一眼。
“好了言归正传,南荞说的那些事情我们的确要找人查一查,我总觉得最近那些邪教不太老实,好像在计划着什么。还有啊,玉琮那边,你赶紧找靠谱的属下,打晕了迷倒了也给带回来,免得她惹是生非。”
千里眠自嘲笑道:“玉琮好歹是你侄女,我妹妹,我们这么做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一码归一码。她害人我们还得助纣为虐不成?南荞能忍她,我可不惯着她!人家南荞和白惑好端端的,她非得弄点什么动静出来,拆散有情人,这不是天打雷劈嘛!我这是在替她积阴德!”
千里眠无语:“那既然他俩关系这么好,你还让我在中间掺一脚?”
“这不一样啊!白惑只能娶一个妻子,南荞不得不嫁好几个,不嫁你也得嫁别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再说了,我让你娶你就听?还不是你自己也有想法。否则,以前我让你娶了挽娴,你好几个月都没理我怎么回事。”
千里眠不想跟她争辩了,又叹了一口气:“姑姑,他回不来了。”
天纥一愣,方才还叽叽呱呱的仪态忽然就僵住了。
千里眠又道:“既然我可以试着接受一个人,那么你也可以。”
天纥抿着嘴唇,沉默了半晌道:“我和你不一样。你的心是空的,可以让人进去,而我,早就已经满了,不能再让别人进去了。”
说完,她起身,神色落寞地走了。
千里眠叹了一息,四十多年了,天纥还是放不下。葛伺显啊,你死了,天纥的心也死了。
若是那场仗他跟着去做军师,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北漠苦寒,皇后不让他随军前往,他也便作罢。
葛伺显是同他一道长大的好友。他从小身体孱弱,而葛伺显是武将之子,常常带着他练武强身健体。
小姑姑与葛伺显算是青梅竹马,两人成年之后,郎有情妾有意。但是两人都是武将,常年边关战事,婚事也是一搁再搁。
好不容易打算北漠一战之后成婚,然朝中等来的,却是葛伺显战死沙场的消息。
天纥把自己关在府里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