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文雅青年又从驾驶室“吭吃吭吃”拖下一个巨大帆布包,摇摇摆摆放下来说道:“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一样不少,统统都在里面。”
“辛苦了辛苦了。”肖娜拍了拍文雅青年的肩膀,抬起下颌对许文龙一呶,柔声柔气妩媚万分说道,“交给你了,可别让我们失望哦!”
许文龙笑了笑,一言不发抓起布包往身后一甩,干脆利落背上肩膀,顺手把两根包带往腰间用力一绑。结实稳当,再不会晃来晃去影响骑车了。然后推上那辆全身俱响、只铃铛不响的老爷车,静静等着肖娜的出发“命令”。
一切准备停当,肖娜于是辞别郭艳萍,扬手一挥喊道:“目标南屏山,前进!”
大街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像一股股铁流四下奔涌。人行道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似一只只蚂蚁蠕蠕而行。
肖娜和李静轻装简行,意气风发,骑着时尚抢眼的山地车奋力冲刺。一会儿齐头并进,如飞疾驶。一会儿你追我赶,交替前行。那轻盈活泼秀发飘飘的可爱姿态,仿佛是两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在迎风飘舞、翩翩而飞。
许文龙则背着那高出一头、像大山般压在肩上的帆布包,有节奏地蹬着吱吱嘎嘎叮当作响的老爷车,活像负重的坦克般不紧不慢跟着那俩出笼小鸟。这鲜明的对比,这强烈的映照,直如一道奇异而亮丽的风景线,惹得一路过往行人指手划脚,嘻嘻而笑,仿佛捡到金元宝般开心极了。
如此骑行一个多小时,俩女孩才一头扎入乡间公路,驶进那如诗如画的无边田野之中。也没心思欣赏那独特美丽的风光,低头蹬车急急往不远处的南屏山驶去。
南屏山在滨洋东侧,山势险峻,奇峰突兀,一面临海,三面靠陆。山上树木森郁,青翠挺拔,阵阵松涛和着山脚巨浪轰鸣,让人油然进入一种超然物外,与世无争的纯净之境。屏山之巅更有那巍峨宏伟、庄严肃穆的南屏寺庙。晨钟暮鼓,香烟萦绕。每天都能吸引大批游客烧香许愿,祈福求贵。顺便饱览高山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无限风光。
到了南屏村,三个人弃车步行,沿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直往山顶跑。
肖娜神情激奋,开心不已,不时东望望西瞧瞧,好像在搜寻什么宝贝似的。李静却越来越畏缩迟疑,越来越羞涩胆怯,几次拔脚开溜,都被肖娜给严厉制止了。
许文龙自然不知道她们在搞什么鬼,依然背着个硕大的布包悠哉悠哉跟在后面。
爬了三分之一山路左右,肖娜和李静悄悄嘀咕一阵,便立刻撇开人群,甩离大道,专拣杂草丛生、树高林密、砾石遍布、坑坑坑洼洼,几乎没有路的地方钻,还且美其名曰:风景这边独好。越是没人去的地方,越能领略到奇异独特风光。
许文龙不便反对,只好保留意见。不停挥臂拨开横挡路前的树枝藤萝,荆棘刺蔓,努力为她们开辟一条勉强通行的道路。
如此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三个人终于来到半山腰一块平整草地上。
肖娜和李静一屁股坐了下来,甩着手上太阳帽拼命扇着风。她们虽然无牵无绊,一身轻松,却早累得脸颊似火,气喘吁吁,浑身散了架般酸痛极了。
李静顾不得喝一口水,按着“砰砰”乱跳的心胆怯地说道:“还是……还是你来当主角,我来作帮衬。因为……因为我真的不行……”
肖娜一听,立马白了李静一眼,板起脸气咻咻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想打退堂鼓?你还想挂免战牌?这不让我白花一番心思白出一身臭汗吗?没事没事,一切有我坐镇指挥,保证不出任何乱子。”
“可我……可我……”李静既羞涩又害怕,想放弃却又有丝丝渴求,丝丝期待,心里真是矛盾到了极点。
肖娜急了,不由分说拖起李静就往一块巨石后面钻,再从包里摸出一小瓶红艳艳、黏糊糊朝天辣椒酱,轻轻在她额头上沾上一小滴……
辛辣无比的辣椒酱一沾,一股火烧火燎痛感顿时自额头传来,唰啦啦传遍全身。似烙铁炙烤,若炭火烧灼,火辣辣直冲头顶,热滚滚直击肺腑。当场把李静痛得面红耳赤,泪水长流,直如在油锅里煎炒般尖声大叫起来。
“好好好,就这效果,就这效果。闭眼,快闭上双眼,坚持,一定要坚持!”肖娜拍了拍李静肩膀,以示安慰。再转身把脸一抹,惨兮兮用带哭腔的声调呼天抢地高喊起来:“不好了……不好了……阿静她……阿静她晕过去了……”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的李静再也无暇他想,也不敢多想,唯有拧紧眉头咬咬牙,鼓足勇气双眼一闭,直挺挺“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