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之前,宁泽低声对宓元生说道:“伯父,我等进城之后,由你统帅兵马。请派人绕城,锣鼓齐鸣,让县城百姓皆能听到,大声宣扬丰台县令仁厚爱民,不愿轻启战端,也认清情势,与杨染划清界限,乃是一位明智的好官。同时宣扬华郡与巴郡同为联盟,亲如一家,如今为太守韩庭报仇而来,与百姓秋毫无犯,让丰台百姓无需惧怕,自由出入城池。”
宓元生领命,虽然不懂是何用意,马上吩咐下去,军队果然开始绕城,一边敲锣打鼓做出喜庆模样,一边派人在城门附近呼喊,大声传递宁泽吩咐的内容。
由于丰台县令临时起意,并未通知其他城门守军。因此这几个城门的守军听到之后,马上派人了解。得知县令已经开城投降,亲自迎接梁腾、宁泽入内,要到官署接风,这场仗不用打了,全都欢欣鼓舞。
城门附近的百姓得知,也都不再藏身家中,纷纷外出四处相告,四面城门大开,全都自由活动。
甚至不少百姓出城,送上水酒欢迎华郡兵马。
城内一下子热闹起来,之前对战争的恐惧全然消失,放心之后的百姓到城外农田劳作,或者重开市场,出入城池做生意,一切恢复正常。
这边吴蘭、吴鹑兄弟两个迎接梁腾、宁泽入城,提前埋伏刀斧手,在官署接待。
已经准备好一切,就等时机一到,执杯为号将其杀之。
“梁太守,宁军师!”入戏之后,吴蘭坐在主位,恭敬行礼,“两位的名号如雷贯耳,如今金州谁人不知?尤其宁军师,更是少年英才!今日能来丰台县,是我等荣幸!”
“我等对吴县令也是久仰大名!”客套话谁不会说?宁泽微笑回应。
“县内只有粗茶淡饭、少许薄酒,还请不要嫌弃!”吴蘭说道,“请用!”
其实酒菜都很不错,大鱼大肉,山珍海味,酒也是当地名酒。
“哈哈哈!吴县令太客气了!”梁腾举杯说道,“巴华二郡亲如兄弟,我等俱是家人。大家满饮此杯!”
“有酒无乐,岂不可惜?”吴鹑拍拍手,“歌舞上来!”
立刻有府内歌姬、舞姬进来,在大厅正中表演。
气氛看起来十分融洽。
见梁腾与宁泽面带笑容没有怀疑,吴蘭转头在吴鹑耳边说道:“酒至半酣,便唤刀斧手进来!”
“喏!”吴鹑会意点头。
接风宴席十分热闹,一片欢声笑语。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员将领快步进来,在吴蘭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吴蘭脸色一变:“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这名将领点头回答。
吴蘭转头看向宁泽,见他沉浸歌舞,面露犹豫之色。
“大哥,怎么了?”旁边吴鹑不解问道。
“附耳过来!”吴蘭轻声说话。
吴鹑靠近大哥,就听他在耳边说道:“宁泽派人绕城宣扬,此刻全城百姓皆知我兄弟二人献城投降。且城门大开,百姓四处劳作,城防形同虚设。”
听到这话,吴鹑也是吓一跳:“怎会如此?”
“我只是临时起意,并未通告全城!”吴蘭皱眉,“谁料宁泽如此狡猾。”
“如之奈何?”
“管不了那么多,先除掉这两人!以免夜长梦多。”吴蘭举起酒杯,便要动手。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进来:“报告县尊!听闻县尊在此招待贵客,徐老爷、羊老爷、周老爷、钱老爷、云老爷纷纷前来,各有礼品无数,想要求见贵人,说是有意加入商会。”
这都是丰台县的富商豪绅,在本地身份颇有身份,吴蘭作为县令也不敢随意得罪,个个都是地方豪强。
听到这话,梁腾有些意外,扭头看向宁泽低声问道:“军师莫非早已料到?”
“商会现在情势不错,各地想要加入的商人不计其数。”宁泽微笑,“之前经过经过其他郡城,战后也常有商人上门,我想此处也不例外!”
“哦~”梁腾点了点头。
“大哥,怎么办?”吴鹑脸色一变,这个时候不可能把刀斧手叫进来,那几位老爷可是自家兄弟须得仰仗的大人物。任何一家私兵都比县兵多,而且装备更精良。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拥有私兵的地方豪强有时候比官府还要强悍。
吴蘭看向宁泽,脸色变了几遍,最终叹息道:“此人实在可怕,岂能为敌?如今良机已失,你赶紧吩咐下去,速将刀斧手撤走,迎接几位老爷官署见面!”
“喏!”吴鹑也深深看一眼宁泽,按照大哥的意思安排。
外面埋伏的刀斧手迅速调走,吴鹑亲自过去迎接本地豪强,带到官署之中。
几位豪强进入官署,非常热情地给梁腾、宁泽赠送礼物,与县令、县尉打过招呼后,入席喝酒,同时询问加入商会的事情。
吴蘭、吴鹑兄弟两个的诈降之计无疾而终,只能将错就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