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装好弹药,格里莫,”阿多斯说,“先生们,我们还是接着吃早餐,继续我们的谈话。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您说米莱狄要红衣主教杀死以后,离开了法国海岸。她到哪儿去了?”达尔大尼央十分关心米莱狄的行踪。
“去英国了,”阿多斯回答。
“为什么?”
“目的是刺杀或派人刺杀白金汉公爵。”
“真是可恶!”
“但这件事,我是不太在乎的。”阿多斯说,接着他又对格里莫说,“格里莫,现在您去拿起队长的短矛,在矛头上系一块餐巾,再把它插在城堡的最高处,让叛乱分子看看,和他们打交道的是国王忠诚的士兵。”
格里莫照办了。不一会儿,一面白旗飘扬起来。一阵掌声对它的出现表示敬意:军营里有一半人都在栅栏前观看。
“怎么?”达尔大尼央接着说,“她去刺杀或者派人去刺杀白金汉公爵,您不在乎?他可是我们的朋友啊!”
“公爵是英国人,他正与我们打仗,她想把公爵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等等,”达尔大尼央说,“我不能不管白金汉公爵,他给了我们好几匹漂亮的马。”
“尤其是那些豪华、美丽的鞍辔。”波尔多斯说。
“而且天主要的是罪人改过,而不是他的命。”阿拉密斯说。
“阿门,”阿多斯说,“现在我最关心的,就是把她向红衣主教要来的那份全权证书接到手。如果它在她手上的话,她就可以把您甚至连同我们一起杀死而不受任何惩罚。”
“这么说,那个女人简直是魔鬼!”波尔多斯边说边把他的盘子递给阿拉密斯,阿拉密斯正在切一只鸡。
“那份全权证书呢?”达尔大尼央说,“还在不在她手上?”
“不,我已经拿到它了,但是费了一番功夫。”
“亲爱的的阿多斯,”达尔大尼央说,“我已记不清您救了我多少次了。”
“这么说昨晚您离开我们是为了去找她?”阿拉密斯问。
“是的。”
“红衣主教的文件在您这儿?”达尔大尼央问。
“喏,这就是。”阿多斯说着,从他的上衣口袋里取出那份重要的文件。
达尔大尼央的手在颤抖,他接过文件,念道:お
本文件的持有者为了国家的利益,按照我的命令,做了她已经做的事。
黎塞留
一六二七年十二月三日お
“哎呀!”阿拉密斯说,“这是一份完全符合规定的全权证书。”
“一定得把它毁掉,”达尔大尼央说,在他看来,这份证书就是自己的死刑判决书。
“不,”阿多斯说,“一定得好好保存这份证书。”
“现在她会采取什么行动呢?”年轻人问道。
“现在吗?”阿多斯漠不关心地说,“她可能会写信告诉红衣主教,有一个名叫阿多斯的枪手,夺走了她的安全通行证。同时,她会建议红衣主教在除掉阿多斯时,也除掉他的两个朋友,即波尔多斯和阿拉密斯。于是,某一天早上,红衣主教大人会派人去逮捕达尔大尼央先生,还会把我们三个送进巴士底狱去陪他。”
“啊,是吗?”波尔多斯说,“我觉得你在开玩笑,亲爱的朋友!”
“这可不是什么玩笑。”阿多斯说。
“干脆拧断这个该死的米莱狄的脖子算了!”
“神父,你觉得怎么样?”阿多斯平静地问。
“我赞同波尔多斯的意见。”阿拉密斯回答说。
“我也是!”达尔大尼央又说。
“既然您已抓住了她,为什么没把她杀死?只有死人才不会回来。”
“您认为当真这样吗,波尔多斯?”阿多斯反问,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我有个主意。”达尔大尼央说。
“快说!”火枪手们一起说。
“快拿家伙!”格里莫喊道。
这几个年轻人急忙站起来,向他们的火枪扑去。
这次来的是一支二十几个人的队伍,全是士兵。
“我们是不是该回营地去?”波尔多斯说,“我觉得双方的力量相差悬殊。”
“不可能,”阿多斯回答,“原因有三:一是早饭还没有吃完;二是还有一些重要的话要谈;三是还有十几分钟才到一个小时。”
“但,”阿拉密斯说,“我们得制订一个作战计划呀!”
“很简单,”阿多斯说,“一旦敌人走进火枪的射程以内,我们就开火,一直把我们装了弹药的枪打光;如果他们还在冲锋,我们就等他们冲到城堡下的壕沟里,把那一堵墙向他们的头上推下去。”
“太好了!”波尔多斯由衷地感叹道,“阿多斯,您肯定生来就是一位将军。”
“先生们,要专心瞄好自己的目标。”阿多斯说。
“我准备好了。”达尔大尼央说。
“我也准备好了。”波尔多斯说。
“我也准备好了。”阿拉密斯说。
“好,放!”阿多斯说。
四枝枪同时开火,一声枪响,四个敌人倒下了。
击鼓声马上响起了,那支小小的队伍以冲锋的速度前进。
这时候枪声变得没了规律,然而仍然打得很准;不过拉罗舍尔人好像知道这几位朋友在人数上处于劣势,所以仍旧向前冲锋。
三声枪响后,又倒下两个人,可那些没有倒的人并没有减慢向前的速度。
不一会儿,拉罗舍尔人冲到了城堡下面,共有十二到十五个人;城堡上朝他们放了最后一排枪,可并没能挡住他们;他们跳进壕沟,准备爬上围墙的缺口。
“喂,朋友们!”阿多斯说,“推墙!推墙!”
在格里莫的协助下,四个朋友一起竭尽全力猛推那堵很大的墙。墙基很快松动了,随着轰隆一声,墙倒在了壕沟里,随后是一阵惨叫。
“我们也许把他们全压死了吧?”阿多斯问。
“我想是的。”达尔大尼央说。
“不,那边有几人在逃命呢。”波尔多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