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什么。”
“何欣,去把屋子收拾收拾,少爷今日不回闻香堂了。”
“是。”何欣应了一声后便下去了。
“你今日陪我聊聊。”
“行。”
沈择槙欢乐地应了一声,但心中却是在责怪自己的,他以为是自己让母亲又想起了什么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他的忧心原是对的,只是沈芸湄想的事情却是和他息息相关的。
第二日,沈择槙因前些日子有些累了,因此起得格外晚。
“少爷,您起了,可要用早膳了?”何欣问道。
“好,你先准备着,我在园子里走走就来。”
“是。”
“哎,我娘呢?”
“夫人一大早就有事走了,吩咐我们不要打扰您。”
“哦,行。”沈择槙走出房门,他是许久没在沈府里住了,原来他总喜欢起个大早,纠缠着厨房的师傅做些他喜欢的糕点。又或是就帮着他们烧柴火,那时候,母亲总会派人来找,之后又免不得一顿骂。
但是无论如何,沈择槙就是喜欢那种家常味儿,他从小就没有父亲,或许就这样跟着那些大师傅们厮闹能安抚他的心吧。
杜鹃已经在啼了,这是几月了?又一个春要来了吧。
清生山上,只听得风啸声嗖嗖地往山上窜。绿色的树影里露出一个闪烁的女子的身影。
山顶原来有一座四面环绕着的小院子,木栅栏的门上挂满了正在晾晒的药材,门里则是寂静的一片。许久才有一个身影踱着步子出来。
“周稷桑。”沈芸湄向门里的那个人叫道。
那人抖了一下子,愣了许久,转过身来看着门外的沈芸湄。
“周稷桑,真是你。”沈芸湄像是泄愤一般将这六个字说出来。但是仍旧是在原地,并不进去。
那人却显得感伤得很,拿着怜惜的目光朝这边看来。
“湄儿。“那人只叫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你不是说我们是你的累赘吗,怎的,追了大半辈子的梦就在这儿。”沈芸湄没有进去的打算,只是站在门口,那人也纹丝不动的。
“湄儿。”还是只有一句称谓。
“别叫我,我一想到你就觉得恶心,我今日来只是告诉你,若你敢跟择槙说一句我们的事情,我算是倾尽所有,也要让你碎尸万段。”沈芸湄恶狠狠地说,但是眼里折射出一汪水。
“湄儿,果真吗,择槙就是我们的孩子。”
“他是我的,跟你没关系,若你真心想让我们母子安心,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山里老死,谁也不会来管你,要是你多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沈芸湄说完转身便走,那人在后头追上来,似乎脚上有什么毛病,只跑到了门前,便疼痛不止,跪了下去。老泪纵横,又无可奈何。
沈芸湄冲出去后,泪水也涌了下来,一时也不想回去,在半山腰上歇了许久。想了许多他们以前的事,那时的沈芸湄还是个官家小姐,认识了一心闯荡的周稷桑,周稷桑教她剑法。这样日日下来,沈芸湄便对周稷桑动了情,只是周稷桑志在天涯。就在一天夜里,悄悄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怀孕、生子、遭唾弃、沈府骤变......如今想起这些,沈芸湄还是觉得一阵心酸泛起心头。只是时境过迁,她也不是那个纯真的姑娘在,自然知道悲伤只会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