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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起呢,现在要不要上去叫?”家里的小保姆犹豫着看向纪母,纪极每天吃饭的时间都是一定的,正常的情况下自己不需要上楼去喊李时钰就应该下来,但现在楼上一点动静都没,这……
“叫他们睡吧,昨天回来的晚,可能是累了。”
纪母轻微的声音,纪以律从楼梯上下来,挽着自己的袖口,哪怕天气再热他也不会穿的太单薄,因为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值得依靠一样,太瘦,一身的排骨拿出去也实在不是很雅观。
“妈,早,哥早!”
纪极回头看着下来的人,叫他下来吃饭,纪母对着儿子招招手。
“起来了……”
“起来了。”以律笑眯眯的看着母亲,落座,纪母将牛角面包推到他的眼前,他昨天晚上说今天想吃的,一大早她叫人出去买的,正常这个时间自然是没有店铺营业的,不过她有她的办法。
“吃饭。”纪极沉稳的动着筷子。
“她昨天回来的晚,以后吃饭也不用等她,晚上她说不定几点回来,昨天十二点多才睡,接订单接的多,现在才七点都睡不饱。”以律出声抗议:“妈,你不会觉得她懒吧,现在年轻人都是这样睡的,我是八点就躺下了,每天无事可做悠悠闲闲的横晃。”纪以律笑嘻嘻的数落着自己。
纪母是微微的对李时钰有点意见,那孩子不用她来带,天天的不着家,不满的情绪还没爬上心头呢,被小儿子一搅合,得,什么情绪都没了,晚起就晚起吧,那人家运气好,嫁了一个好丈夫嘛。
“她派你来当说客的?”纪极抽空看了纪以律一眼。
纪极是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想送到以律的面前,给李时钰的那辆车真的就不是为了李时钰自己,以律不会开车,他就是想开纪极也不放心,索性买了送到李时钰的手里,借由着她的手叫以律来坐。
纪极不认为给弟弟钱就怎么样了,他更加不认为贫穷的教育方式,有钱就是要给他花的,叫他觉得开心快乐。
“她是我老婆,我不护着她,谁还能护着她,我要是十点不起,你和妈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纪母看了一眼老大,拍拍小儿子的手。
“没人说什么,吃饭吧,一会儿她起来在重新给她做,起不来也是有的,那么累,是不是?”
纪母就看着以律吃,他能吃的好,自己就开心,比吃了什么都觉得高兴,牛角面包拿在手里,右手的无名指上只戴着一个指环,掐着面包咬了一口:“味道好像不是特别的好……”
以律接话:“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像是经常吃的味道……”
他一生病就喜欢喝果味儿奶配着面包,只要是面包只要是果味奶他通通都爱,生过这么多场的病,熟悉的味道自己还是能尝得出来的,一吃就知道是过去的那个师傅亲手做出来的。
“你觉得好就行……”
纪极的小碗里装的是稀粥,吃的倒是有点洋不洋中不中的,主要是他开心就行。
李时钰幽幽转醒,屋子里光线太暗,害得她以为现在才五点或者更早一些,抓过来手机一看,已经快七点半了,家里七点开饭,她撑着头坐起来,自己从床上离开,将睡衣脱掉换上白天穿的衣服,赶紧的洗漱。
将头发掐起来,从楼上下来,步子有些发快,内心也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妈,对不起我起来晚了……”
“老婆坐,给她粥,有没有爽口的?她昨天胃觉得有点不舒服……”以律对着家里的小保姆说着,小保姆赶紧的进厨房,没过多久端着盘子出来,时钰挨着以律坐下。
“没事儿,年轻人觉多,能睡是福气要是到了我这个年纪,估计就是想睡都睡不成了。”
纪母笑呵呵的讲着话。
她和方歌最大的不同就是,方歌侍候李时钰同样的也侍候纪以律,因为姑爷是自己的,纪母是侍候纪以律但是绝对不会上手去侍候李时钰,很简单的道理,她是婆婆。
“今天出去开新车吧,你今天没有事情了吧?”纪以律连续出去了三天,都是找借口,说方歌给他变这样的做好吃的,这点纪母已经表示怀疑了,在做什么好吃的能天天叫你过去吃?你想吃什么,妈妈也能给你做。
“我和她一起走……”以律指指李时钰,自己上手帮着她去撕面包,两个人的戒指都是一样的,这是素戒上面几乎什么图案都没,洗手碰水什么的也不用怕,她个人是比较喜欢这种的,弄个大石头放在手上,干活真的就不方便,还容易招风。
纪母没有话说,人家追着老婆跑,你还能有意见吗?
“多吃点,这是叫酒店的师傅给烤的,挺出名的,好吃吗?你要是喜欢吃,我明天叫司机送我过去拿……”
“还行。”李时钰吃东西不挑,有没有都行,偏纪以律自己认为觉得好的,就认为她肯定也喜欢吃,在婆家她就是喜欢了自己也肯定不方便说,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我也喜欢吃,我比你馋……”
先把借口找出来,因为我馋,明天我才想要那个人继续帮着做,这个与李时钰无关,他的心思转的这样的快,纪母哪里能跟上。
因为以前这孩子就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么多的心眼子。
“喜欢吃就多吃点,明天还有。”纪母看着他们两个人笑。
李时钰开着车上路,觉得好车和一般的车感觉就是不同,以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开口:“你把我送到你家,你在去店里那边。”
他还要陪着方歌去挂针呢,方歌现在还是没好,挂了三天了没见什么效果,据说晚上还是睡不着,一咳就给咳醒了,不过照比着前两天多久能见轻点吧。
李时钰将车挺好,以律推车门下车,他探着头在时钰的脸上亲了一口。
“晚上过来接我,你晚上如果不吃就不着急,如果吃的话,大概六点左右开饭。”
现在方歌家里的饭都是他给做,李国伟叫他买,以律觉得自己能动手就顺带着给做了吧,他丈母娘心疼钱,在自己的身上花钱浑身都疼,就去医院打针大概一天也就一百五十块钱左右,这才去了三天,方歌就不干了,说好不好也不打了。
她是觉得自己退休开的钱不少,问题在不少也没医院赚的快啊,过去挂个吊瓶二三十也就足够了。
以律上楼,方歌打开门,一见,这人怎么又来了?
方歌觉得自己掏钱都要掏的吐血了,三天就四百多块钱扔进去了,她一个月退休才多少钱的工资,这样不划算。
“妈,去医院吧。”
方歌说行,等自己一会儿,她就墨迹,她也不能当着以律的面明说自己舍不得这钱。
两个人下楼,纪以律走到银行门口就要打车,方歌按着他的手:“坐公交车吧,你看这个时间也没什么人,上车就有座,公交车一辆接着一辆的……”
以律点头,那就坐吧。
方歌有乘车卡,两个人走到车站,车站也不是很远,等了没有多久,果然就来车了,车上也没什么人,方歌算计着,坐公交车两个人两块钱就够了,要是打车的话至少十块钱,一天十块一个月多少钱呢。
到医院打针的人还是这么多,可能是季节病,都是这样的毛病,咳嗽然后外加感冒。
“你这扎了几天了,我昨天好像就看见你了……”有个老头儿看着方歌就认出来了,他觉得医院都是吃屎的,他挂了好几天了一点效果都没,而且打的这个药刺激胃。
方歌说今天是第四天。
“我也打好几天了,你说这么个花钱法,谁看得起病,今天好不好打完明天我也不来了。”
这也是方歌的心声,真的看不起了。
她还有两外孙子呢,哪里有这个闲钱花。
方歌给纪禹纪瞻毛衣服都去大商场,小孩儿的衣服不但不便宜甚至还比大人的贵,就那么一套小小的衣服打完折三百多,一双小鞋子将近四百,说什么孩子穿在脚上不一样,方歌心儿美呀,别人孩子有的,我们孩子也不能短了,她不管奶奶给不给买,奶奶买那是奶奶的。
问题李时钰生的是双胞胎,一买就是两件,直接花破产了。
所以有时候生双胞胎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你买什么都是双份,想想头都大了,想买好的吧两个人那得多花出去多少钱,把买一件的折中买两件,你自己心里又过不去。
“妈,你有病就得看病,别总舍不得钱……”
纪以律今天自己先方歌把钱给交了,他手里还有点钱呢,反正花光了在伸手和李时钰要就是了。
“你把钱拿着……”方歌绝对是不占女婿的便宜,女婿怎么占她便宜都行,以律往回推:“那我天天在家里吃饭呢,是不是也得付饭火钱?”
方歌打药比较慢,她心脏比别人承受能力差的多,早上九点过来,至少得下午一点半左右才能打完,中午不吃饭也不行,不吃饭她胃疼。
李时钰今天这是忙活完了,开车直接奔着医院来了,取了五千块钱,虽然她手里也是紧,但是不是有个好丈夫嘛,在背后偷偷的总给她捅钱,怕她紧到了。
带上车门,自己往里面走,上了楼给纪以律打电话,以律出来接的。
“你过来干什么,店里不忙了?”
“嗯,今天货都发出去了,妈,有病得看病啊……”以律说自己要下楼去买饭,眼看着就中午了。
“手里有钱吗?”李时钰问他。
“有啊,你要做什么?”多的他可没有。
“有买饭的就行,给我来盒饭,我早就饿了,早上好像没吃饱……”其实十点多的时候她的肚子就一直在叫唤,干活就必须要吃饱了,现在和当初坐办公室感觉不一样,那时候能禁饿,现在则是不行。
以律说行,自己转身出去。
“你给我钱干什么?”方歌看着李时钰把钱塞到她手里的。
“你拿着吧,这几个月没少贴我,给孩子买那么多的衣服,妈下次真的不用买了,家里孩子不缺穿的,衣服都堆成山了。”有婆婆在呢,不可能会委屈到两孩子,纪母可不会考虑什么穿不了几天就会小的问题,有钱,任性!
方歌不要:“你看你们两口子,不停的给我钱,我是没钱了还是怎么了?”
她不缺钱,要是因为她说不打针了,她口袋里有,她就是觉得不值得,你看吃两片药也能好的,打好几天了没见疗效啊。
“妈和你说件高兴的事儿……”
那批羊毛裙其实她是不想出手的,因为确实自己是亏钱,所谓的亏钱就是赚不到多少,赚还是有赚,做生意不会真正的去赔钱赚吆喝,但在他们的口中这就是赔,她是想冲信誉的,结果卖出去没有多少件,尽管人人都说好,纪极也有说过帮她想办法给弄出去,那时候李时钰没干,觉得亏,但是手里能周转的资金太少,要是这批货推出去,换回来一点钱,现在正好是夏天,出夏装,你知道的夏装就没有冬装那样的繁琐,下面有人找她谈过了,可能是私下从她家拍过衣服,人家目前还没有亮底牌,只是说看中这批货了,也知道她现在压钱,人家想要拿过去,拿过去之后换成自己的标,这对李时钰来说肯定就是不太划算的事情,但没有办法。
代加工厂那边找到了她,是别的卖家通过加工厂找到的她,有些面料起订量太大,自己吃不下来,据说她和香港那边的面料商是有关系的,开版的费用人家掏,和李时钰合伙,你出你的货我出我的,至于谁能卖的好那就大家各自看运气,李时钰走的是网络,人家走的是实体,所以来说没有太大的冲突,她活心了。
以律前天给她的钱,她想了想还是压在手里没有动,这批货吧都扔在家里,保管不当就可能会出问题的,这边还没有仓库,早晚需要找但是现在不成规模,找了又是一笔开销花出去,她不划算。
所以她决定推,推出去,给有能力的人接着。
方歌也听不大明白,听她说赔钱,就无力。
“赔钱还卖?”
“妈,赚个一两万的都叫赔钱,跳楼大出血。”
难得她和方歌开了一句玩笑,方歌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她听着说赔就真的以为是赔钱了呢,不赔就行,能赚点就赚点,别太贪心了,你贪心吃的亏还不够大啊。
听了女儿的话,方歌现在勉强也能有点胃口了,总算是有一件叫自己觉得高兴的事儿了。
看看门口,没看见以律回来,压低声音。
“他妈是不是变了?”
方歌有感觉的,以前怎么说呢,毕竟是没娶到手,现在娶到手了,就连孩子都给生了,人家还怕什么?大不了你收拾东西走人,人家什么都不耽误,就从李时钰打电话说不给孩子办满月开始,方歌不是一定就非得要办,但是觉得纪母肯定就是放什么话了。
大概的她也能猜到,无非就是,孩子是纪家的,和他们家无关,从孩子出生就上次抱回来过一次,方歌和李国伟都没上门去看,他们俩是知道分寸的,总去人家做什么。
“还行吧,他妈拧不过他……”
李时钰也没有否认,婆媳的关系吧,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她也没指望纪母就真的对着她如何如何的,那样不实际,只要不像是恶婆婆一样的难为她就没事儿,小来小去的她也懒得计较。
“以律在家里是不是特别帮你?”
方歌觉得这点来说,真的是叫所有当丈母娘的心里可开花了,婆婆什么大伯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这个男人心里有你,那就行,纪以律这孩子对时钰是没的说,说给坐月子到底还是给坐了,没用别人插手,她是没看见,但是从女儿出月子的状态能看出来,不是受气就一定会显得瘦的,生完在医院的那四天她也有眼睛,所以才说结婚一定就要找个爱你比较多的,千万不要找你爱他比较多的。
“基本他家人说不到我的身上,妈你放心吧。”
以律拎着饭盒进来,李时钰吃的很急,过来看了一眼自己就能放心了,她还得马上回去一趟。
“你奶奶前几天摔了,你二婶说叫我接回来,我没应声。”方歌开口,这些话她不能对李国伟讲,但李时钰是她生的,方歌心里知道李时钰是姓李的,身上流着李家人的血,但是是非混淆你要搞搞清楚。
“你奶给你二叔一家做饭,地上有水自己没看见,就摔了,送到医院你二婶不掏钱,她不掏钱难道我也不掏?我就站在一边看着?特意给我打的电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不尊重婆婆,但是婆婆没有给自己尊重的劲头儿,有些事情做的,叫她一抓就一手的把柄。
“我奶现在自己在家里呢?”
“医生说没事儿,妈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可李时钰你自己去想,我有心脏病你爸成天不在家,你奶过来家里,就你爸的个性能不能行?”
是,李国伟谁的衣服都给洗,其实儿子给母亲就洗两件衣服也不会怎么样,但你总让他洗,你试试看。
“你奶的个性犟,好胜,什么事情她都不会用其他人做,来家里保证每天家务都给你做好,饭是她烧,你说我接她过来是为了叫我们享福的?你二叔你老姑眼睛都盯着看呢,这些年了,你爸搭你奶奶家多少钱?我说过话吗?你妈不是就心甘情愿的,我是没办法,念着她是你奶奶,是你爸的妈妈,儿女对着都是一样的好,她对谁都不差,你爸念书那是因为你奶家也就你爸学习成绩好。”
这点方歌觉得挺委屈的,她家也是下面方兆南自己不愿意读了,方瑾想读但是老太太没让,因为方瑾的成绩很烂,李家则不是,李国伟成绩好,自己愿意考,他们吃亏。
方歌打完针,李时钰和纪以律送她回家,以律说要和时钰先去一趟店里。
“妈,那你好好歇着啊。”
两个人带上门下楼,以律就好奇,真的是这样的偏心吗?
“不是,我奶奶过去没有钱,只能供一个……”
李时钰对老姑多有谦让那是因为,如果老姑念了书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未来,念书不好是不好,但也不至于就可烂了,当时李时钰她爷爷过世了,就着这个劲儿,她奶找了多少次单位的领导,李国伟一开始去财经学校其实就是单位给拿钱送过去的,不然家里当时那个条件,用什么念,二叔还好,因为二叔也是儿子,该占的便宜都占了,老姑初中都没念完就不让念了,那时候李奶奶就不让上学了,因为李国伟考上大学了,接下来需要花的钱更多。
说句良心话,方歌想的有些问题是对,她和李国伟结婚之后没花过家里一分钱,但是李国伟念书的时候,老姑都是掏过钱的,虽然不多,后来李奶奶不让女儿拿了,自己赚的自己扔进去。
这个话题呢,就无非是自己站在自己的角度,你永远都觉得自己吃亏了。
“我觉得奶奶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这样算计其实犯不上,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家里条件也算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