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渊原本压抑着的怒火被她眼底的情绪猛地激发出来,“你这么怕我,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人渣混蛋,高锦恒是什么?天神?”
“你是混蛋!你就是混蛋!”强烈的羞辱折磨得林海蓝口不择言,却也让贺承渊的脸愈发阴沉。
“既然你说我是混蛋,那我就得表现得像个混蛋。”贺承渊眸子里的清明终于被一股冷冽的怒意所代替,“高锦恒现在就在隔壁,不如我们比比谁能坚持一晚,你可以亲眼看着他什么时候离开酒店!我会做到比他更晚。”
林海蓝全身滚烫的温度在听到这句话后却急剧变冷,她忽然想起来……
那是第一次,她得知高锦恒带着女人去了酒店,于是她跟着去了,开了他们隔壁的房间,搬了张凳子坐在墙边,听了整整一晚上,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充斥在她的大脑中久久不散。
她从没经验,所以只能靠自己想象,她靠在墙上边听着隔壁的声音边放声大哭地想象着她最爱的人就那样背弃了他‘这辈子都只有你’的承诺。
第二天,她退房,看到高锦恒搂着那个女人下来,一对男女,满脸春意,看到她,高锦恒甚至还朝她笑了笑,然后把手中的房卡递出去。
临走时他还不忘提醒她:“今天我们结婚,别迟到了。”
从此以后,就是肆无忌惮的开始。
她再也没有跟着他去他们隔壁房间听墙角,也再没有因为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放声大哭,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她永远都忘不了,那是他们结婚前的最后一段不堪的时光。
视线一晃,她对上贺承渊近在咫尺的眼,墨黑的眸子里少了几分失态,却染上了其他的情绪,深不见底,只是牢牢凝视着她,好像看穿了她的内心。
林海蓝从他乌黑的瞳眸里看见自己悲凉的脸,他一定也看见了。
不知道互望了多久,她身子一轻,就被贺承渊抱了起来,走向那张大床。
她却不再挣扎,任由他把自己放下,看着他朝自己弯下腰。
林海蓝闭了闭眼,神情中透着一丝无望。
然而……
朝她扑来的不是男人的身躯,而是一床松软的被子,劈头盖脸地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
林海蓝被被子砸得有点晕,愣愣地呆坐在黑暗的空间里,半响都没动。
房间里顿时安静得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幻象,贺承渊就站在床边,脸上已没有方才的失态,一双黑眸直直地望住她,刚才就那么短短几秒,看着她眼底掩饰不了的悲伤,那股疯狂的失控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
卧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林海蓝的身体不由地跟着这声音弹跳了一下,他走了?
等了几秒,确定外面再无动静,她才把被子从头上扯下来,紧紧裹着身体慢慢地走下床,也顾不得嫌脏,抓起地上的衣服就胡乱往自己身上套。
谁知刚刚穿上内里的衣物,卧室的门又咔哒一下被打开了,林海蓝惊悚地回头,姿势有点滑稽。
贺承渊已经披上了一条黑色睡袍,手里拿着一套女士睡袍站在门口,看见她搞笑的站姿显然也怔了一下。
“啊……”林海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本能地环臂蹲下来,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把自己包起来,“你、你别进来,等我穿好衣服……”
贺承渊瞟着她把自己裹得像只蚕茧,面红耳赤得好像头顶都在冒烟,俊眉一挑,非但没出去,反而径直走了进来,把睡袍往旁边一扔,黑眸略微下垂盯着她,“摇摇欲坠的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去!”林海蓝的双手紧紧抓着被子,靠着墙蠕动着试图站直身子,但被算计弄晕的后遗症让她脑子混乱不堪,腿脚更是无力,腿一软就要摔倒。
“就凭你现在这样?”白色的大茧子被贺承渊及时抱住,贺承渊看着她精神不济的脸上满是憔悴和疲惫,拧了拧眉,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低声命令道,“今晚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