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少年,当真是默契。
朝发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ri还。
几丈的距离,只在电光火石间便遁迹无存。忽而,仇天又转至第二层的身化芥子,扑朔迷离,只剩一柄剑划着幻影,刺向一悟脖颈。一悟转身大惊的眼神里,那势取无回的剑,却忽然停住了。
剑,停了。
人,呆了。
只见,后窗闪过了一道黑se身影,青涩窈窕,“让你挡道,让你挡道。”一阵女子的娇嗔过后,那全身黑衣的女子,素手显露锋芒,接着,便是两个小沙弥倒地不起。
仇天不禁呆住了,手中铁剑再也无力提起半分。尽管相隔甚远,尽管一袭黑衣,但他知道,那女子他是认得的。
那青se的剑,是青鸾,虽逊se于十大名剑,却也是难得的宝物。
那声音,曾在耳畔呢喃了三年。
那身姿,曾在竹林后涌起一阵荒唐。
那轮廓,曾笑起一滩翠鸟和鸣、曾醉倒千朵梨花满庭。
“以后只准我叫你师兄,不准你叫我师妹。”
“谁要做你这小se鬼的师妹。”
“你要记得去京都找我。不然,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可是,那是她么?
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为何她出手这么歹毒,毫不眨眼的杀掉两个无怨无仇的人?若不是她,那分明是yin阳换灭剑,而且那紧随的老者,正是松鹤剑客赵书蹇。
仇天心里刀绞乱麻一般,躁动沉重,不知所措。恍惚失神的一刹那,忽然肩上被狠狠的敲了一下。仇天吃痛的喊了声,却迎来了闵诚谨黑着的脸。
环视四周,早已不见了一悟的踪影。
仇天顿觉尴尬,支支吾吾问道:“呃,那贼和尚呢?”
闵诚谨气得火冒三丈,猛一拍仇天两肩,指着他鼻子喊道:“你还问我,小子!刚才你为何不动了?莫非是可怜那畜生?”
仇天但觉羞愧,不知从何说起。
倒是闵诚谨接连叹气,看了看沉默一旁的虞夕,又看了看闷着头不说话的仇天,长叹一口气,说道:“放虎归山,终成大患啊。算了,逃了也罢了...既然稀里糊涂到了这鬼地方,不如四处走走,感受一下宝刹清净如何?”
仇天一掌拍在他脑门上,冲门外努着嘴,道:“喂,你不要命了?那厮出去了定会通风报信,若是老和尚来了,只怕我们三个还不够他一拳的!”虞夕也是隐露忧se,看向闵诚谨。
闵诚谨哈哈一笑,说道:“无妨,你们两个也不要被吓怕了。今ri延苦大师开坛讲经,那老秃驴决计不敢造次。再说了,大师的禅理夺天之功,可遇而不可求。这死了不过是死了,若能解开困惑,死上百次又如何?”
朝闻道,夕死可矣!
仇天戏谑的摇了摇头,骂道:“你这疯子,真不该去清风观,反而该在寺院里做个小沙弥。”
闵诚谨嘻哈一笑,大步流星的跨到门外,转身说道:“和尚可比我们清风观的戒律严了百倍,当上几天还不要命?”
仇天虞夕均摇头轻叹,紧跟着他走出了厢房。
未走几步,只见一排冰凉厚重的石栏,围着碧瓦黄墙,处处皆是凝重古朴的气息。庭院敞阔洁净,青松翠柏,曲径通幽。大殿飞甍崇脊,庄严浩气,只是人迹太过稀少。
人都去了哪里?
恰巧一个小和尚急匆匆停下喘了口气,又匆忙朝浮屠塔方向赶去。
遥遥望去,浮屠塔分作五层,塔尖挺拔笔直,yu入青天,引人入胜。闵诚谨急的拍下脑门,拖着两人奔了过去。果不其然,寒山寺数百名僧人均在塔下打坐,静待延苦出台讲经论佛。
三人鬼鬼祟祟溜着墙角,随后一跃而起,窜进浮屠宝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