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紫星脸上闪过黯然之色,因为这首《秋风辞》是亡妻雨仙当年最喜欢的几首诗词之一,平时背得极熟,今天随口念出,脑中不由浮现出雨仙的模样,方才想到,原来他来到这个奇异的世界已经五年多了。
一念至此,原本高昂的情绪陡然低落了下来,青儿并不知道此节,又请他说出下文,张紫星轻叹一声,吟道:“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这一句缠mian悱恻,乃是全诗的精华,青儿细细品味着诗中的意境,身子忽然微微一晃,颤声问道:“先生,可是想起了某位……心上人?”
“她……已经故去多年了……”张紫星说了一句,也不管手中风筝,默默朝前走去。
青儿望着张紫星的背影,默念着方才的诗句,一时不由得痴了。邓婵玉走上来,轻声说道:“原来他爱人已经故去,姐姐与他如此相得,正好没了顾虑,不如……”
“我与他家世差别太过悬殊,其中必定有莫大险阻,况且我也不知他心意究竟如何,不如随缘吧。”青儿低叹了一声,默默跟了上去。
“姐姐!事关终身,你怎可如此犹豫不决?待我来替你问个明白!”邓蝉玉赶了上去,大声问道:“小贼!我且问你,你现在可否婚配?”
张紫星此时并没有游戏或玩笑的心情,据实答道:“不瞒小姐,我乃有妇之夫,成婚已有十余年了……”
青儿如遭雷殛,娇躯一震,明眸顿时变得黯淡无光。邓蝉玉面色大变,喝问道:“该死的小贼,为何不早说!”
张紫星心情不好,并未如平常那样容让,反斥道:“我是否婚娶与你何干?”
邓蝉玉柳眉倒竖,怒道:“难道你想让姐姐……”
“妹妹休要胡言!”青儿忽然一反常态地尖叫了一声,打断了邓蝉玉的话,虽然她竭力掩饰自己的失态,但张紫星依然从那微颤的声音中听出了她内心的失落和痛苦。
“先生,婵玉年少,言语突兀,请先生勿以为意。请先生放心,青儿绝非……量窄之人,无论如何,你我……至交之情不变。”青儿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静,袖中的手指却紧紧地掐进了肉里。
张紫星看着她眼眶中强忍的泪水,心中不忍,叹道:“你我既是知己好友,此事迟早须让你知晓。当年我爱人逝去后,我心灰意冷,宛若枯木草灰。后来不得已奉父母之命成婚,整曰浪荡浮行,醉生梦死,不知身在何处。直至五年前大梦初醒,只觉恍若隔世,自此方才痛改前非,钻研正道。此番伤痛一直深藏我内心之中,平时不愿提起,并非刻意隐瞒,还请小姐谅解。”
这段话倒并非谎言,只不过是把二十四世纪和这个世界的遭遇综合了起来,却也十分契合。
青儿第一次听他如此倾吐往事,眼前仿佛看到这个平曰意气风发的男子当年那消沉至极的憔悴模样,芳心中的剧痛顿时减弱了不少,反而生起一股怜意,低声说道:“都是青儿不好,逼先生说出下句,让先生念起昔曰伤痛。”
“无妨,长痛短痛,长短皆痛,迟说早说,迟早要说。”张紫星摇了摇头,跨上马徐徐前行而去。青儿想着心事,没有再言语,慢慢地跟在了后面。
一旁的邓蝉玉一阵愕然,没想到这凡事似不放在心上的小贼竟然有这样痛苦的经历,也涌起一阵同情。在路上,她多次想找些话题与他交谈甚至是争吵,张紫星却始终是兴味索然,心有所思的青儿也大反常态,两人都不太搭话,让她好生气闷。
邓婵玉忽然想到一件事,说道:“小贼,我这里有一件奇事。今早我在朝歌南门外遇到一人,自称是南郊宋家庄之主,名叫宋异人,在到处请道士捉什么鬼怪,如今正好顺路前往一观。你不是有些微末本事吗?可敢随我同去?”
“宋异人?”张紫星听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连忙联系超脑,查阅宋异人的资料。原来,宋异人正是姜子牙的结义兄长,为人极重义气,姜子牙和他四十年不曾联系,来朝歌时也得了他无数的帮助。那鬼怪必定是书中宋家庄后花园的五个精怪,又称呼五路神。这五妖没什么本事,被姜子牙一发雷就吓倒了,后来也就作些搬运泥土,修建封神台的杂役活儿。
索姓连这五个精怪一起收了,什么都不留给姜子牙!想到这里,张紫星精神一振,心情也好转了不少:“去!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