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无情的狂风和暴雨狠命的击打着这座城市,沿海的堤岸似乎已无法继续抵抗凶猛海浪的冲击。只见远处的海面上有一道灰线迅速向近处移来,转瞬间之后数道二十几米高的浪墙已到眼前,毫无悬念、势如破竹般摧毁了海堤和树木、建筑等等眼前一切的事物!奔腾的海水直向东城区涌去!
忽然,隐约几个身影竟出现在了浪头的前方,但却以同样的速度向东城区移动。似乎每当海水接近他们,就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制约而减速。但浪头也一波接一波的紧逼着他们,那压倒性的摧毁力一点儿也没有退意,所到之处崩塌与吞没成为了可怕的主旋律!
不远处是一堵没有边际的黑色海墙,它正不断的向眼前推移,并视若无睹的摧毁着前方那些坚固的高楼大厦,而被气浪震碎的无数玻璃更发出那刺耳的死神前奏曲!那些侥幸没有粉碎的房间,则变成了水底的死牢。
这一切都让那些还正在逃向西城区的人们疯狂,恐惧和混乱使他们更加拼命的冲撞奔跑,可这还是显得太慢了,因为海墙正以快得多的速度不断追赶上来。
现在时间就是一切。
值得庆幸的是,目前的道路管理疏通还算比较良好,上空还有军方的特种直升机引导人流方向。
突然,有一个人停下了脚步,他慢慢的转过了头。
渐渐的,人们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停步转头,映入他们眼帘的景象令他们的表情扭曲进而变为笑容。
张牙舞爪的巨浪奇迹般的停在了半空中,咆哮的水墙似乎撞到了比它们更加坚强的事物,浪花飞溅却无法前进,就像牢笼中的野兽一般。只有少量的海水从间隔中流过,但已气势大减,无法再肆虐破坏了。
只见十来个身影在水墙前,就如同以无形气墙筑起了一道大坝,与海浪争夺着时间和生命。可狂风与怒浪并不服输,它们不断地涌来助战,闪电和雷鸣还在为它们继续助威。
水墙越来越高,那狂野的压力已经开始逐渐占上风了。但那些身影还是在坚定的努力着、努力着……
过了很久,忽然一道水柱激射而出,一个颤抖的身影瞬间被吞没了。过了一会,又有一个身影被无情的吞没。渐渐的,似乎已经听不到远方隐约的叫喊声了。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入耳中:“好了,我们走!”
已经被打开好几个缺口的无形大坝瞬间消失,积蓄已久的狂野以数倍的力量再次宣泄释放。就在这时,旁边两栋60多层高的塔状建筑上,传来了一片惊恐的叫声。
看来,有些人认为这两栋摩天高塔坚不可摧,完全可以抵御大水的冲击。可是裂纹终于还是出现在了第10层和11层,大厦开始剧烈的震动和倾斜。恐怕早在玻璃被吹碎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暗暗后悔了,可现在连最后一丝希望也带着始终伴随他们的侥幸心离他们而去。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再最后绝望的哭喊一次了。
可是,一个身影在最后一刻又一次为这栋高塔建起了保护屏障,她不愿放弃任何生命。
“不,你做不到的,回来!快回来!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是救不了这个世界的,除非有人能打开传说中的自由界!”
这呼喊并没有打动风雨中她那任性而镇定的身影。紧接着,那蓄势已久的狂浪铺天盖地得压了过去。同时,一个苍老的身影也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
……
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死一般的寂静,在宽阔的马路中央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在漫漫的走着。他不需要顾及任何其它的事物,因为根本什么也没有,没有车流,没有人群,没有。他只需要随意的挪动身躯,拥有无限的自由,也拥有无限的孤独。
也许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其他人了,也许是灾难,也许是奇迹。他恐惧着享受着……
忽然,路边的灌木丛一阵闪动,窜过一只饭馆里的肥鼠。
“哈!”
心跳让他想起自己只不过是刚刚下班,走出了电视台大门,而天边还是刚刚挂上黎明日出前的鱼肚白。
但吴邪,哦,现在应该是优笑那酸痛而沉重的身子还是隐约觉得这个世界有些不太对劲。
一个多小时后,他坐车回到了自己的狗窝。当优笑倒在床上的前一刻,发现窗外依旧挂着那日出前的鱼肚白。但他已无力思考,深深得坠入了梦香。
“叮铃铃……!”似乎并没过多久,优笑就被无情的闹醒。他发现床头放着一个古老的闹钟,而不是自己那个电子钟。他跃下大圆木制成的床,随手拿起衣物朝门口走去。看到墙上挂着的白色大牦牛头标本,想必自己身上披着皮毛应该是白牦牛皮了吧。走出屋子,迎面而来的空气是那样的清冽,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咦?!”奇怪了,难道太阳也加了几天的通宵班,不愿意起床了?鱼肚白依然挂在天边,不同的是黄河第一弯那一望无垠的壮丽。在视线可及的地平线上有一道暖暖的黄色,而蜿蜒的河面则被浓浓的紫红色涂抹着,头顶的深蓝色中竟还有一轮淡淡的圆月。
一个飘忽而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好啊。”